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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来袭

第八章 来袭

刚听说打工的地方是执事咖啡厅,我还以为要我穿上燕尾服打领结,站在门口故作姿态地微笑,诱骗路过的女性进来消费金钱和时间。事实证明是我错了,店长给我安排的职位是咖啡师,站在吧台后面制作咖啡。不过这样也好,毕竟我不适合穿燕尾服。再加上之前米歇尔教过我怎么制作咖啡的方法,现在正好能实践一下。

店内的装修走混搭路线,吧台是圆木做的,棕色有复古的感觉。而墙纸却是靓丽的桃红,因为来这里消费的女性中,大部分都是高中生,所以采用少女风格。天花板上垂下的紫罗兰和摆放在每张桌子上的花瓶也是这个道理。据说花瓶中插的花会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化,现在是秋天,插的是百合。执事也会把百合别在胸口。

桌椅的摆放也值得一提,除了吧台前面摆的几张升降椅,其他都是柔软舒适的沙发。正中央则摆放着双人沙发 是店长的主意,可以让顾客和执事坐在一起,共同进餐。不过需要预订,所以又被称作特等席。在咖啡厅的角落,有一台老式的留声机,用来放缓慢的轻音乐,营造悠闲气氛。

离开店时间十点三十分还有二十分钟,我把咖啡豆倒进磨豆机,转动手柄研磨咖啡豆。粉末的粗细靠烹煮的时间决定,烹煮的时间越短,粉末越细;烹煮的时间越长,粉末就越粗。

等一切准备好,要烹煮咖啡时,小米又闹别扭了。看来是不想躺在摇篮里,我只好停下手里的工作,抱起这个爱撒娇的女儿,哼着催眠曲哄她睡觉。小米一被我抱着,马上就停止哭闹。她小小的头靠在我的胸口,嘴不停地允吸我的手指,是饿了吧。正好橱柜里有牛奶。虽然是拉花用的炼乳,但昨天店长就是用它来喂小米的,应该没事吧。

煮咖啡的工作交给琉依,我拿着奶瓶给小米喂奶,可她还是含住我的手指不松口,究竟是饿了还是喜欢咖啡的味道?啊,睡着了。

营业时间到,一个执事走到门口把牌子从“休息”换成“开店”,刚打开门,第一个客顾客就钻进来了,执事连「欢迎回来,大小姐」都没来得及说。第一个顾客是一名穿着附近一所高中的制服的学生,她可能觉得冷,在脖子上围了一条黑色的围巾。进店没着急点菜,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,一脸花痴地关注着某个帅哥,而是独自坐在窗边,看着桌子上的百合发呆。

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,她好像不是在看百合,而是在看向我这边。嘛 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吧。

人流陆续涌进来,座位瞬间被占满。店里全部就七个执事,此刻都马不停蹄地忙碌着,不断重复亲切的问候语,任凭摇铃的传唤。我暗自高兴,还好我不是执事。琉依已经把咖啡煮好,正要倒进杯子,我制止了她。一方面怕她烫伤,另一方面,现在并没有客人点咖啡,她们全是来看帅哥的。

「请给我来一杯咖啡!」那个独自欣赏百合的少女不知何时来到了吧台,直接向我点单。「顺便画一朵花,谢谢。」

「好的小姐,请稍等。」我答应着,把熟睡的小米放回摇篮,开始操作起来。「请问您想要什么花?」

「百合吧。」少女毫不犹豫地回答,目光没有任何偏移,看向我这边。

「收到。」

拉花的技巧在于手腕的晃动,把打好的奶泡徐徐倒入刚煮好的拿铁中,呈现浓稠状就是拉花的时机了。左右晃动拿着拉花杯的手腕,单纯靠手腕的力量,不是用整只手。接着逐步画出六片花瓣的形状,再稍微勾勒出角度,百合花拉花就完成了。

「请享用。」将成品端给顾客,等待她做出点评。

少女品尝了一口,「好喝!」表达感想的方式像个孩子。「呐,大哥哥,再来一杯,还是要百合花!可以吗?」

「乐意为您效劳。」壶里还有一半左右的咖啡,都给她喝了算了。

「好香啊,是卡布奇诺吗?」店长走了过来,问。

「不对哦,是拿铁。」我边做拉花边回答。

「哎呀呀,又错了。」明明是店长,却分不清咖啡的种类,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采购咖啡豆的。

关于店长,她告诉我她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,从父亲那里继承咖啡馆,再根据自己的喜好改成执事咖啡厅。真正擅长的事是做甜品,橱窗里琳琅满目的甜品蛋糕都是她的杰作,其味道非常美妙。

至于店长的名字,叫安洁莉卡,不过我知道这不是真名。

「咖啡洒出来了。」琉依提醒我,我才注意到加太多牛奶了,咖啡溢出来弄湿了一大片。

「真对不起!我会再做一杯的!」我连忙向客人赔不是,用抹布把弄湿的地方擦干,衣服上留下了难以洗净的咖啡渍。但我最关心的,是熟睡中的女儿,查看一下摇篮后,我放心了。「呼,幸好没有烫到小米,吓死我了。」

顾客改点了一杯速溶咖啡,不要拉花。嘛,毕竟出了状况,不放心让我来也是正常的。而且速溶要轻松很多,只需要用开水冲泡就行了。我看着她喝完,然后她付完钱就走了。一万元纸钞,附带一张字条。我拿起来,看见上面写着:

「晚上八点到公园找我。」

什么意思?问安洁莉卡,她只是微微一笑,便回到厨房去了。听说有些顾客会对钟意的执事告白,或是偷偷发出约会的邀请,难道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了?所以才一直看着我?不可能啊,我又没有穿燕尾服。

仔细想想,依我现在的处境来看,这很有可能是陷阱,那名少女很有可能是魔术师派来的,而且说不定是魔法使。再说了,这字条上又没有注明是哪个公园,我怎么去找她?所以直接无视掉。

……

上午的工作相对轻松,到了下午就变得忙碌起来了。随着西方文化的渗透,很多女生都效仿那些贵妇,每到下午三点都会举办下午茶会,安洁莉卡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商机,推出了豪华下午茶点心,再配上执事咖啡厅的特色,生意火爆到不行。

可我们这些打工的就惨了,摇铃的声音不断响彻,执事就要不断来回跑,我站在原地帮忙传递饮料甜品,也忙得不亦乐乎。更何况煮咖啡呢?双手不停地转动磨豆机,咖啡豆成袋消耗,煮完咖啡还不算,还必须拉花,画各种图案,我的手腕早已酸痛了。

等到时钟在七点整敲响,这一切才结束了。“开店”换成“休息”,咖啡厅正式打烊了。我第一天的工作在客人的抱怨声和执事的抱歉声中结束。没过多久,最后一个服务生换掉燕尾服,向我道晚安之后走出店门,回家去了。我没处可去,就待在店里,帮忙擦拭桌子和整理餐具。我让琉依站在吧台,清点账目。

桌子擦完了,顺便拖一下地板吧,我这么想着,从杂物间拿来了拖把和水桶。地面不是很脏,我就只接了半捅水。大概过了二十分钟,地板被拖得发亮,外面也完全变暗了。把水桶里的脏水倒掉,看到玻璃门上有一些白灰,我又想:

地板拖好了,顺便擦一下玻璃吧。

于是从杂物间里拿来了喷壶和毛巾,对着脏的地方先喷一下,再拿毛巾擦干。又过了大约三十分钟,四周的窗户以及玻璃杯都被我擦得一尘不染。这时候,时钟又响了,居然是九点钟!原来我干了这么长时间啊,还以为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。我趴在沙发上,看着街上的霓虹灯,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东西。

「喂!」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,我回过头,原来是白天的那个围围巾的高中生,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。「为什么不来找我!害我白白等了一个小时!」她向我咆哮道,态度和白天完全不同。

「哦,我忘了。」我说,「而且你又没有写是哪个公园,让我怎么找你?」

「你的态度和白天完全不一样……」少女嘀咕道,迟疑了一下,又说:「等等,你是说这都是我的错了?」

「不是这个意思哦?我的意思是就这样和素不相识的男人约会,真的好吗?」我说。

「约……!」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,「谁……谁要和你约会啊!不对,应该说,谁会和你这种人约会啊!」

「喂喂喂,不要贬低人家嘛。」我无奈地笑道,「那字条是什么意思?」

「终于进入正题了吗?」少女的语气变得低沉,跳到桌子上俯视我,高傲地说:「我是编号三十六号魔法使,『激进之风』艾比•艾比林,龙骑士哟,赌上六十一号的所有权,和我决斗吧!」

六十一号?是说琉依吧,所有权是怎么回事?还有,龙骑士是什么鬼!「三十六号,」琉依从吧台走来和艾比四目相对,然后突然抱住我的手臂,面无表情地说:「我的所有权已经归这个男人了。」

突如其来的展开!我和艾比都膛目结舌,紧接着她瞪了我一眼,围巾下面发出绿色的光芒。「你这混账!对我的……对六十一号做了什么!」她愤怒地扯下围巾,露出脖子上的一块拇指大的绿色结晶,上面画着一朵洁白的花。

刹那间,以艾比为中心卷起一阵强风,狂乱的气流把桌椅都砸烂,玻璃全部被砸碎。我掩护琉依退回吧台暂时躲避,看到摇篮安然无恙,我顿时松了一口气。艾比的攻击打坏了灯泡,四周一片漆黑。我抓起桌子上的一条毛巾,让琉依钻到桌子底下,保护摇篮,然后借着昏暗的环境,悄悄地绕到艾比的后面,准备偷袭。

可是,艾比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,一抬手就把我丢到外面。

奇怪的是,出现这么大的骚动,街上的人却跟没事人一样,照常走着。艾比追了出来,我也没顾得上思考,躲到大厦的后面寻找掩护。在逃窜的过程中,我看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:一辆汽车驶过来,要撞到艾比时,竟然直接从她的身体上穿了过去!这不是艾比的能力,她也觉得奇怪。但只有一瞬,她很快就展开攻击了。

凌厉的风像一把把刀刃,划破我的衣服,留下条条赤红的伤口,我想找掩体躲避,风刃却穿过建筑命中我的身体,我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。我多次呼叫小白和红龙的名字,可是都没有得到过回应,感觉有某种东西阻隔了声音。

攻击停止了,艾比朝着咖啡厅飞去,她的目标是琉依,可说不定会把小米也带走。我不允许她这样做,捡起一个易拉罐朝艾比砸过去。我这最后一搏没有生效,易拉罐在命中艾比之前就被风刃切碎了,但成功惹恼了她。一把绿色的长枪向我席卷而来。

突然,一切都静止了,我感觉到身体轻飘飘的,等我反应过来,自己已经在咖啡厅里了。桌椅完好无损,停留在我清扫之前的样子,难道刚才都是幻觉吗?

「快放开我!混账!畜牲!变态!」不是幻觉,艾比被蒙住双眼绑住大方桌上,打扮成女巫的安洁莉卡正在对她做各种恶作剧。

我没弄清是怎么回事,琉依抱着小米靠过来,拉了拉我的袖子。安洁莉卡停下对艾比的恶作剧,转身面对我,「怎么样?衣服好看吗?」

不得不说,安洁莉卡穿女巫服很好看,尤其是挺立的**和紧身衣下的两点,裙子开叉处露出来的雪白大腿,是男人都会多看几眼的。「刚才是怎么回事?」我强装镇定,问道。

「没什么,我不过是施了小小的魔法而已。」

「你是魔术师吗?」我冷冷地说。

「蛤?才不是呢,我是女巫哦,女巫安洁莉卡•梅林。」安洁莉卡坐到我面前的沙发上,「再说了,你了解到的魔术师不是真正的魔术师。」

「什么意思?」

「就是说,通过给孩子植入圣物让他们成为魔法使的魔术师,都不是魔术师,是走了歪道的愚蠢之徒。」

「歪道……」

「总之先睡一觉吧。」安洁莉卡举起手,朝我额头点了一下,我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,眼皮重的就像石头,让我睁不开眼睛。睡意不断侵犯着我的大脑,接下来就进入了梦乡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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